不久前的一天晚上,刚吃完晚饭、正在带孙子的张荣征接到派出所的电话,说是有一桩聋哑人案件,请他去帮忙做手语翻译。张荣征随即丢下手头的事情,赶到派出所。
这是一起盗窃案:外地聋人陈某在我市万达广场盗窃时被民警当场抓获。在派出所对他进行问讯时,他就是不说。张荣征一边翻译,一边观察陈某的反应,很快发现陈某的“软肋”,于是问陈某“想不想回家”,陈某说“很想回家”。张荣征随即展开了心理攻势,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向陈某告知盗窃犯罪和“坦白从宽”的有关法律知识,告诉他,只有如实供述犯罪事实,达到从宽处理的条件,才能“早点回家”,陈某立即打手语“谢谢”,并很快供述了作案过程。等案件审理结束,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了。
像这样的临时帮忙做手语翻译,张荣征每年都要经历五六十次,最忙的时候,超过一百次。
张荣征是“泰州市特殊教育学校”的创办者之一,学校之所以叫“特殊教育”,是因为学生特殊:都是聋哑人等残疾人,年龄大的不过一二十岁,小的才几岁。这些聋哑孩子的家庭普遍困难,家长不了解残疾孩子教育方法,孩子们失管失教,处于“事实上无人抚养”状态,加上“天下聋哑是一家”,孩子们在生活交往中,很容易受到社会上一些聋哑青年的影响,走上盗窃、抢夺等违法犯罪道路,成了派出所、法院、检察院的“常客”。
与聋哑孩子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张荣征说,“我们要把残疾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。这些孩子不仅是自己的不幸,更是家庭的不幸,我们要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,为他们的家庭着想。培养好一个残疾儿童,就是挽救了一个家庭”。
所以,只要公检法等部门有需要,张荣征总是随喊随到,风雨无阻,为案件审理提供手语翻译服务,这一干差不多就是30年。
给执法部门做手语翻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特别是为派出所做翻译是最费时费力的,犯罪嫌疑人交代犯罪过程就像挤牙膏一样,没有足够的证据,聋哑人是不会轻易招供的。张荣征不但要学习有关法律知识,还要把法律知识用手语表达出来。比如“侦查”一词,在《中国手语》中查不到,在网上“手语翻译在线”中也查不到;不仅要精通《中国手语》(普通话),还要了解地方手语(方言)。如“上海”一词,《中国手语》的打法与地方手语区别就很大。他根据聋哑人经常出现的违法行为,走访公、检、法人员,了解涉及到的法律知识,他虚心向同事请教,或请教手语打得好的聋哑人,还有不懂的,就想法设法联系他当时读南京特殊教育师范的老师,不断积累新知识新手语。